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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文   漫舞

 

上星期五我失去聲音了。

那是一種很奇特的感覺。我並不感到喉嚨不舒服,吞口水不痛,没有發熱,但開口要發出聲音說話時才發現聲音不見了。即使喉嚨用力也只能發出如啞人般的嘎嘎聲,無法說出一個句子。

更奇妙的是我竟然不想說話了。似乎没有說話的必要,如果有人來接觸時,只要比比喉嚨,對方即能瞭解,也能把要辦事務完成,此刻我完全體會不能說話並不是一種殘障,只不過是換另一種溝通方式罷了。

但是,我的聲音到哪裡去了呢?學生笑說我是美人魚,把聲音賣了。我倒喜歡這個玩笑,可回頭再想我把聲音賣去哪兒呢?

 

我想起在佛教有一種修行叫做禁語。修行的人在胸前掛一「禁語」牌子,若有人來向你說話,只要指指牌子,別人就明白你在修行中。為什麼要禁語? 因為口業。人啊,如果能夠管住嘴,那就省了無數的麻煩。壞就壞在這個嘴上,造惡全由這個嘴。說話諷刺別人,刻薄、傷害人通通都是這個嘴。嘴造成的問題是很大的、很可怕的!

想來失聲也是修行吧?没有了聲音就無法說話,也不會造口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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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星期我都在思考在別人的眼裡我是個"脾氣嬌"的人嗎?

我知道我脾氣不好,不喜歡的人就不屑與之為伍,我的輕蔑很容易在臉上看出來。

我一向自詡是個不作假的人,是否我太明確的表達對人的觀感而使人厭惡?

從小母親就經常叱責我脾氣太嬌,一不高興立刻顯現出來,完全不顧別人的面子。

曾有尊師說我是帶刺的玫瑰。可我覺得我更像是仙人掌,渾身是硬刺,內心卻是軟肉。

但不管我像什麼,我不會迎合別人這是事實。對於不喜歡的人連逄場作戲都嫌累。

 

最近我受到極大的羞辱與困擾。這個人是我的長官,在學校的一切事務以她說了算。在行政工作經常接觸中,發覺這位長官喜怒形於色,性急之時常口不擇言,又自恃為學校裡最高長官,無視當時情況為何,總是先將個人情緒倒出來再說。

那天我因某事而與她有了衝突。她不針對事務來責備我,而是在主管會議上直接當面訓斥我「脾氣嬌」。

 

她罵我的第一句話是「你怎麼那嬌,我是議員的女兒,我家有二十幾個醫生.....我才是有資格嬌的。」

 

為了不造口業,我不評論這個人。在聽訓的二十幾分鐘裡,只有這句「脾氣嬌」是與我有關,其餘全都是強調她家有二十幾個醫生,她兒子很會賺錢還嫌家窮,所以才這麼辛苦的在大陸台灣來來去去,就是覺得錢太少,說她兒子一個月賺的錢比我們一年還多……

同樣的內容她大概重覆了三遍吧?

都可以聽熟了。

 

我不禁懷疑是否她是自卑變成的自大?

因此需要重覆強調她家的輝煌才能與我平視?

 

但,我是什麼呢?

我僅是討海人的女兒。大哥是司機,二哥是廚師,妹妹是上班族,我家很平民,我怎能和她家二十幾個醫生比?

 

她是覺得我在輕視她嗎?

這幾年接觸下來,我與她漸行漸遠,對她的辦學與處事態度有太多的不喜歡,除非業務必要,公事公辦之外,已無半點情誼。即使她是長官,我也不屑與之應酬。我認為她没有格當一個學校的長。是否我的直率讓她感覺我很傲慢呢?

 

我的心情因為她莫名的一頓訓話而低落。

我也不過是個小小的主任,必須奉命行事的一個小人物,有什麼資格在她面前逞嬌呢?

我只能低頭無言,默默承受著語言風暴,更努力的壓抑暗潮洶湧的情緒,努力的閉緊嘴巴,以免洩露出一字半句的反駁。面對一個已然失去理智而胡言亂語的人是無可溝通的。

 

或許是這樣的忍氣吞聲,導致氣鬱,因而失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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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冥冥中老天對我的施捨,讓我在尋找一篇能撫慰心靈的文章時,第一眼就在眾多的圖文創作網頁裡選擇了《心念的力量》,因為我正需要一份心念的力量來力扭被言語霸凌的心。

"人生就是一種修行,修的就是一顆心"

我將影片中的文字逐字抄錄,在一筆一劃中咀嚼文字的深刻。

"有些人,似荷,只能遠觀;
有些人,如茶,可以品味;
有些人,像風,不必在意;
有些人,是樹,值得倚靠"


回想自己是哪一種?

霸凌我的人又是哪一種?

我希望我是茶,濃烈時微苦,但可以回甘。

我將她當做一陣刺骨冷風,縮著身體,忍耐著就過去了。

"人一輩子不管活成什麼樣子,
都不要把責作推給別人"

 

我絶不將自己的生活放在別人手裡,好與不好都是我自己的。


"一切喜怒哀樂都是自己造成的"
 

我這個人已行走人間幾十載,個性已成,世間萬物,合則來不合則去。何須為一個無明而陷於苦惱?


我受教了
此時此刻
心念有轉
烏雲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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