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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攝於小琉球乙未迎王 ~~漫

當有人要你在正確與仁慈之間做選擇,

選擇仁慈。--偉恩․戴爾博士(Dr.Wayne W.Dyer)

—錄自《奇蹟男孩》(R.J帕拉秋  著)


即使是閱讀一本青少年的小說讀本,也能使我學習到金玉良言。每一位用心的作者在寫作之時應該也是希望自己寫出來的書是富有意義的,使讀者在享受閱讀之樂的同時能夠含英咀華,透過文字的美妙傳達智言慧語,進而感到精神愉悅與充實。

上星期看了電影「追婚日記」。劇中有一位年僅22歲的美眉助理在33歲的經理指責她不該越級報告時,對著經理說:「我是來做事的不是來做人的。」

像這樣充滿無情味道的犀利對白對我來說也是金玉良言。因為我這人經常感情用事,情感一衝上腦門就會失去判斷力。至聖先師孔子强調「因材施教」,像這樣「無情味道的犀利」正適合給我提醒一番。

昨天課堂上有點失控。已經倒數退休日快五十歲的老教師了,竟然被十五歲不懂事又自以為是的毛小子給惹火,情緒幾近崩潰,現在回想起當時的情境,還真有點羞愧於心。

事情是這樣子發生的—

一開始我進教室,一樣就是說課本拿出來,如果你還没吃早餐可以吃,但是課本要拿出來。傑和賢在講話,兩人都不理會我,我叫賢,他回我:我又没講話(當時正好是傑在對他說話)。我叫他把課本拿出來,傑還在講,說有人在造謠或什麼的,他要弄清楚(大意是這樣),我說那給你們講一分鐘。一分半後我說要上課了,你們還没吃的可以邊吃邊看課文(因為一大早學生來學校就全體帶到操場練大會操,他們都還没吃早餐)。這時,傑邊吃邊和賢講話,凱也加進來,有時,傑轉到另一邊和龍說話,此起彼落,大珠小珠落玉盤,叫了這邊這個不要說話,那邊的又再講,所以,我就丟課本到講桌上。這時,傑兩眼瞪著我,目露兇光,我問他,你在生氣什麼?該生氣的人是我,然後情緒上來了,就多說了幾句。第三節我又去上課時,傑趴著,我叫他起來,又瞪著我,然後他說,道理我都知道,你說那些幹嘛。我忘了回他什麼了,後來他就一直趴著,我也不叫他了。

昨天我說一個故事(就是《奇蹟男孩》的故事),主角是天生顏面傷殘的人,愷就說像你一樣,我當場回應他,我給你機會把話收回。有時,我真不知這些小孩的家教是怎麼回事。反正都是別人的錯,不會是自己的錯。

這個班才15個學生,是技藝專班,教育部為了這個專班,每年花費將近兩百萬,美其名是技藝專班,適性適材的職業教育,實際上是什麼,我不便說,因為我現在的職務一部份也是在管理這個專班。

也許你有想到其它課程的情形。據我的瞭解,只有數學課和理化課不會吵,因為數學老師很兇,理化老師是導師。我承認我有數饅頭的心態,無論我講現代文古文或詩詞,他們全都没興趣瞭解,只要我考前重點給他們。在他們的教室講台上,我真的是技窮,自歎能力不足,還是退休好了。

年輕美眉說:「我是來做事的不是來做人的。」這是現代年輕人的表徵嗎?在我們的年代,要求做人的道理不是做事的最基本原則嗎?如果没有仁慈,勇氣就不是勇氣,只是意氣。

孔子曰:「君子有三戒: 少之時,血氣未定, 戒之在色;及其壯也, 血氣方剛,戒之在鬥; 及其老也,血氣既衰, 戒之在得。」

依照孔子的說法,要到中年才要戒之在鬥,可是我發覺現在國中生不僅網路色情看很多,而且喜歡打鬥,動不動就打架扁人。站在教育第一線上,我絶對願意付出愛心與熱情,我帶過八個班級畢業,每一個班我都是憑著良心無愧於天地在教導。二十幾年如過眼雲煙,學生年年來來去去,目睹學生本質的變化,實令我感到傷心。

當有人要你在正確與仁慈之間做選擇,

選擇仁慈。

唉!退休才是對我最仁慈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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