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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圖/舊版的書面

 

「每當你覺得人生很美好的時候,就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來破壞一切。」--道格的名言

 

道格的生活就是這樣的悲慘。皮包骨的道格,在十二歲生日當天被酒醉的父親拖去刺青,一個像捲軸一樣的刺青,兩端有幾朵花,還有「媽媽的小寶貝」幾個字。一個酒醉父親費力地嘲笑著自己的兒子是媽媽的小寶貝。

 

因為這個刺青,道格從不在人前脫衣服。那是內心對自己悲哀人生的默認與屈服。

在學校的體育課裡,「所謂的體育老師」命令道格在脫衣服隊裡,道格卻跑到穿衣服隊裡,屢次下來惹火了「所謂的體育老師」,在爭執當中,道格的衣服被撕破了,所有人都看到了那個刺青,道格原本逐漸美好的學校生活又被嘲笑與差辱所填滿。他放棄所有的學習,即使終於引發他靈魂深處興趣的畫圖也是。

 

道格有一個沈默少言,但笑容是全世界最美的母親,當暴力加諸在孩子身上時,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其發生,除了流淚以外,無能為力做出任何保護。道格的大哥去參戰了,二哥是「心理變態的犯罪狂」,總要搶走或破壞道格的一切,他是除了父親以外,道格人生的第二個黑暗來源。而造成道格人生黑暗的主要推手就是他的父親。那位永不滿足,永不知感恩,永遠只會用拳頭對孩子說話的父親。

但是老天爺對道格開啟了一扇窗。在瑪莉斯維爾鎮的免費圖書館裡,有奧杜邦(美國博物學家及畫家)的實物大小的手繪鳥類彩圖,從未畫圖過的道格在包爾先生耐心引導下,從線條描繪,到調色上色,道格繪出越來越逼真也越精采的人生。

 

學校裡首先對道格善意教導的是自然課的費力斯老師,他發現道格認識不了幾個單字(費力斯老師猜出道格可能有閱讀障礙),而後語文課的考柏老師以模擬「識字教學計畫」為由,教會道格自然發音法及閱讀《簡愛》改寫版。莉兒是小鎮第一位接納道格為朋友的女孩,包爾先生教會道格繪圖,錢多多的巴拉德先生則教會道格如何擲馬蹄鐵(他是暴力父親的老闆)。除了「所謂的體育老師」和不明事理的皮帝校長(道格說是鼻涕校長)外,學校裡還是有著願意付出愛心的老師。

 

道格的大哥在戰場上受偒退役了。他只剩下大腿的部份,眉毛和睫毛都不見了,雙眼蒙著紗布,所有人都以為他眼瞎了,直到道格撕掉他的紗布才發現其實他的眼睛没瞎。有一次,道格從「所謂的體育老師」的點名簿裡看見素描,有學生投籃的,有道格跑步的,還有摔角的。令道格為之震驚的是一幅老人和小孩的素描。那是戰爭的場面。「所謂的體育老師」去過越戰,那是依然活在他心中的在戰爭中死去的人。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角落是黑暗的。

「所謂的體育老師」也有這個角落。道格請他去和大哥談談,也許同樣經歷的人才能瞭解彼此。

 

老師當然拒絶了。道格不死心的自願幫他做體適能表格,終於在某一天,「所謂的體育老師」在圖書館裡大哥見面,並且請他到學校擔任「教練」。

你可以想像一位坐在輪椅上的體育課教練怎麼收服那群毛小子嗎?皮包骨的道格如何跌跌撞撞的度過那又怎樣的一年嗎?去翻翻這本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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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的忘年之交茜兒寶貝早在上學期就借給我書--《那又怎樣的一年》(OKAY FOR NOW),可是我卻放在桌邊的「待讀區」裡,連一次都没有翻過。一直到她第三次問我:看了没?我才滿懷歉意、以贖罪的心翻開來讀。

 

從開始讀故事前面數頁的名人讀後感,我就有迫不及待想一探究竟的衝動。而真正進入故事才讀完第一篇章,我就很想抽自己一個大大的耳光——這樣好的故事我竟然白白浪費了半年没引領它進入我的生命!

 

我想讚賞一下這本書的翻譯家:鄒嘉容,雖然封面內頁裡介紹他所翻譯的那些書没有一本我是讀過的,但是出版社的簡介內容,已能使我神交這位人物了。

 

《譯者簡介:鄒嘉容  

年紀不小,卻仍然對生命中的各種事物充滿了好奇心,希望自己一輩子都可以保有一顆赤子之心、年輕人的活力、卻又擁有老年人的圓融和智慧。平常最常做的事是讀書,畫畫,彈琴,散步和管兩個小孩。翻譯則是上帝交代的一項使命。》

 

基本上,除了最後一句以外,我都希望也能夠是我的生活。

 

書裡的中學語文教師考柏老師在班上說「這世界上有一些事情是我們無能為力的,之所以會發生那樣的事,並不是我們的錯,雖然我們還是必須面對,不過,在這個世界上,畢竟還有一些事情是我們可以努力的,那就是像我這樣好老師要做的事。」

 

你知道的,在僅剩四個月即要退出教壇的我,看到這樣的文字,內心有多大的震撼。

 

一位好的老師可能是有著一個悲慘家庭的學生的救贖明燈。

 

我很喜歡鄒嘉容為這書的譯名。OKAY FOR NOW,她翻譯成《那又怎樣的一年》,因為此書的故事描寫的是主人翁—道格—搬家到瑪莉斯維爾鎮生活了一年的改變。從OKAY FOR NOW得知,主人翁最後是很OK的,而身為故事的愛好者的任務就是伴隨他從谷底爬上來,並且目睹一切的改變。我們要跟著他被罵,被打,被差辱,瞭解他的所有心聲,即使他自己也不肯承認的感情,我們都要一一概括承受,然後,一起重生。

 

我不敢妄稱自己為教育付出多少心力,但在當導師的二十五年中,曾經在接到家長的電話後,冒著十二月的寒風在半夜找尋與母親吵架而離家出走的孩子,這個孩子結婚時,告訴媽媽無論如何一定要請我去參加;也曾帶著打架的孩子去向被打的人家道歉,這個孩子現在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並且開著一家餐廳。而與父母衝突,拜託我必須居中調解的案例更是不可數。25年,8個班,回憶起來彷彿是過眼雲煙,可仔細一想還真是歷歷如繪啊!

 

我是否曾是某位學生生命中的貴人?

在他對人生失望或迷網時,我是否有為他點一盞燈?

在最後的這幾年裡,有的學生對我的稱呼從老師變成「媽咪」。我聽了是甜在心裡的。

我真心的把學生看成孩子一般,在他們犯錯時也會生氣與心疼,在他們有好表現時給予一顆糖奬勵。但是有更多令我內疚不安的事實是—我無能改變某些家長的管教態度。孩子尚可以教,家長卻很難教。

 

So What?那又怎樣?那又怎樣?

總會有希望的,是不是? OKAY FOR N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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