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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學期我突發奇想(不知哪根筋短路):社團時間來種菜吧!說不定會有兩把青菜的奇蹟。

幾年前有特教班的編制,由兩位專任教師負責教導和照顧。特教班有農藝課程,所以學校規畫一片角落讓特教班去種植。學校的土質黏性太重,水不易滲透,為了能種出東西來,特別買良土來覆蓋。一般的蔬菜淺根,只要再拌拌肥料,澆澆水,抓抓蟲,除除草,大陸妹,空心菜,小白菜,甚至蕃苆,玉米,地瓜都曾豐收過。這幾年特教提倡融合教育,廢除特教班的編制,也没有專任教師,菜園由總務處職員和我義務照料,改種玫瑰花和易生長的蕃薯葉,撐了幾學期,既然無專人要種菜,也不能任其長雜草,四年前新總務主任用黑色塑膠袋把園圃完全蓋住,再用盆栽壓住,我的玫瑰小園就此憑空消失。我的心裡當然不無惆悵,也只能在心裡叨念幾句,心知個人無力讓菜園恢復生機,那個曾經讓我天天去剪玫瑰的角落,這幾年來都不忍再走過。

我很喜歡種玫瑰花,以前曾在教室小花圃種過迷你玫瑰,天天欣賞玫瑰的嬌美,心情真是愉快。後來玫瑰長太茂密,加上換教室,接手的班導不願照顧,我的玫瑰小圃又消失了。

 

不知是新班級帶給我新的力量抑或年紀大了想回歸田園,我主動找特教老師說明合作開墾:他負責在特教生的農藝課時做細節工作,我則是在兩節社團時間帶十幾位壯丁做勞力的開挖,期望冬天時,久不見天日的園圃可以再現生機。

我一開始就不敢奢望會有學生心甘情願來報名。社團介紹時,學務處說是「園藝社」,我自己則解釋說是「勞力活動社」,並把我的願景說了一遍,希望動之以情,誘之以利(可以帶菜回家)(還有紅茶喝),能感動幾位自願者來開墾。

 

有人說:没有期望的反而會有驚喜。也許天可憐我,真的有學生在選社團前就來告訴我:如果没選上球類社團就會來我的園藝社。雖然是「備胎」,但總還是選擇內的,不是被强迫(後來他們都承認是為了紅茶而來的)。這個社團只有來兩位女生──鳯儀和嘉燕。鳯儀的目的是要拿自己種的菜回家,嘉燕的目的未知。十五位男生拿起小鋤頭死命的挖,好像要從土地挖出黃金似的。我必須不停地提醒:小心點,不要敲到別人的頭了。我真怕哪位粗心小鬼用力一揮,小鋤頭不是往地上去,而是往別人的頭上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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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黑色塑膠袋蓋太久了,土壤變得難以親近,可憐的泥土在黑暗中度過四年,不死也傷。小孩子們玩心重,不肯乖乖鋤土,挖了一個大洞,開心地叫我看。我心裡覺得好笑又好氣,不過,至少他們肯做,我非常感謝老天爺給我這群可愛的小鬼頭,挖洞没關係,土鬆的深一點也好。

 

我猜想這些小鬼大概是第一次鋤土種菜吧?華陽老師來教他們挖起土後再挑出石頭,不知不覺也撿了二水桶石子。不知是誰挖到鐵片大叫說挖到寶藏了,我一瞧,奇怪了,土裡怎會有鐵片呢?于晉拿來十字鎬用力揮舞,終於挖起來的寶藏竟然是銹蝕的大鋤頭,不知在哪一年掉落在土裡没有被發現直到今天才重見天日。啊!第一天就有如此大發現,小鬼頭們皆感驚奇。

 

禁錮已久的土壤呼吸復原了幾天後,華陽老師帶領特教生整好地,灑下種子,有空心菜,高麗菜和青蔥,才一星期工夫就已冒出芽了。第二次社團時間,我們又鋤了另一塊園圃,打算種向日葵和大陸妹,有人說要種草莓,大家說到要種什麼時都好興奮的在說,啊!原來,鋤地種菜是一種「希望」,除了付出勞力,一切都需仰賴老天爺和土地的賜予,我們希望得到的東西都要自己去拿,要如何拿得到就需要時間和努力了。

 

真高興這塊荒廢的角落又有了生機。小鬼們,土地真是有寶藏的喲!努力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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