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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文/漫舞




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不會讓我把你找不見 

可你跟隨那南歸的候鳥飛得那麼遠 

愛像風箏斷了線 拉不住你許下的諾言

               --刀郎<西海情歌>(可連結聽歌)



昨天下午出差。去程的船上有一男性觀光客用手機大聲地播放這首<西海情歌>。

本來對這種目中無人的行為是很反感的,但因為他播的是這首歌,我也就原諒他了。


我没有學習如何播放音樂,所以用連結的方式,若你對這首歌曲没有印象的話,可以按連結聽聽。


在不期之時聽到這首歌,心中是有些感觸的。

我一向不相信所謂的天長地久,我也不相信有不變的諾言。人是會變的動物。這世間没有事物是會不變的。

年歲越大,所經歷的人與事也越多,對誓言和盟約的相信漸漸地就都留在故事的情節裡了。

但是,我相信人是有情的,只是情會隨著許多因素而變質。

我絶對相信任何人在誓約說出口的那時那刻,心中相信自己是不變的。

在那誓約的瞬間,天地都可以為證,那顆心是真實的,是誠懇的,是全心全意的。

只不過,時間的魔鬼更可怕,祂可以改變一個人,一顆心,就像從來不曾存在過似的。









年輕時是有些故事可以回憶的。


我有一個真真可稱得上是青梅竹馬的朋友。

我們的老家是同個村子的,我們的父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非常要好的朋友。

我的父親在十九歲時過繼給他的舅舅,因為他的舅舅生了四個女兒,没有生兒子,所以向他的姊姊要了最小的兒子,也就是我的父親當他的兒子。也因此我的父親在十九歲時才改姓,在改姓不久後就依媒妁之言娶了我的母親。


過繼後的父親搬離了自小長大的村子到他的新家。新家的村子在原村子的隔壁不遠,小時候,我們家兄妹常跟隨父親回到他的老家和他的老朋友敍舊,所以我們對父親的原生村落並不陌生,而我的大哥也和他的大哥結為莫逆之交,我和他在小學當同班同學。


我有一個最初的印象是有一次跟著父親去他家的事。不知幾歲的我蹲在門邊看著大人們喝酒聊天,酒酣耳熱之際,他的父親突然對著我說:長大後嫁給我們家,好嗎?說完,全場的大人都哄堂大笑,而我則把頭低到不能低為止。

那時幾歲呢?五歲?六歲?實在記不得了。


他的功課很好,體育也好,皮膚黑黑的,比我還黑,眼睛大大的雙眼皮,還有尖尖的虎牙。我明明記得他有一顆虎牙的,可是長大後,竟然没有了,他也說他從來没有虎牙。這真是奇怪了,那麼我印象中那顆虎牙是誰的呢?


若非上國中後分到不同班,我們相處的記憶會更多吧。

雖然只是一牆之隔,但作息完全不同,自然而然就分道揚鑣,各自生活在各人的天空下,不再有交集。再加上他們家搬離後就完全斷了消息了。


直到那年的迎王祭典,我們竟然重逢了。

那是我第一次拿著單眼相機跟大輦拍照,總是好玩的在拍完扛神轎的人抬高讓民眾鑽轎底後,自己也要鑽一次轎底。第二天的祭典,剛好就在父親老家的村子,我在鑽過轎底出來,一頭差點撞上正扛著神轎的他。在相隔二十年後,在這樣的場面,我大驚一呼,啊,是你!


我簡直是要拉著他跳起來了。雖然都已是三十多歲的人了,我的心情一下就飛回到那十幾歲的年紀,似乎這中間的二十年從來没有存在過,眼前的他還是黑黑的,眼睛大大的,臉龐的酒渦也在。人是没變的呀。


匆匆話過幾句,他就要隨神轎走了,我也拿著相機去拍其他的,没有留下任何資訊,我以為我們會再見的。而這一別又是六年了。


一樣是迎王的祭典,這次我拿的是數位單眼相機,更是拍的不亦樂乎!天不怕地不怕的我,衝進衝出的,亳無禁忌,再加上教過不少學生了,扛轎子的幾乎都認識一半,更是厚著臉皮到處拍。

在廟宇拍照時,心裡是隱隱地在等待那觀音的轎班來到。可是,都過了好多輛了,觀音的轎子怎麼還没來啊?我在娘家前前後後跑來跑去拍鞭炮,直到天都黑了,觀音的轎子都没來。

天黑了,更是看不清楚人,想找到他更難了吧?我幾乎放棄不找了,跑去拍轉傘的人。没想到,在我回娘家要吃晚餐時,我的母親告訴我,他來找我了。

天哪!這叫陰錯陽差嗎?我會再遇不到他嗎?我急急地問著:他有說什麼嗎?他朝哪邊去了?我依神轎的行進方向找去,只見烏黑的一片人潮,神轎上燈光閃爍,每個臉孔上閃著不定的燈火,那麼地不真切,我上哪找他去呀?

就在我來回找了二遍已經要放棄了的時候,聽到有人在叫我。轉頭一看,那人就在眼前,在跳動的光線下,兩眼的光芒明亮,整齊的白牙笑嘻嘻地在黑暗中特別清晰。








不必猜測我跟他到底是什麼情份。就是青梅竹馬的感情。

很純真的兒時情誼。

這樣的情誼是有很多元素在其中的。不是狹隘的男女情愛,而是更類似手足之情的深厚。

那是你在半夜可以呼叫出來陪你在海邊坐到天亮的人。如果他的老婆不知道的話。

如果他的老婆知道了.....不用說,你也猜得到有什麼後果吧。



人生是如此的。你明知没有會搶她的老公,可是她不會安心。


所以,噓.......別說出去。





  西海情歌    刀郎

自你離開以後 從此就丟了溫柔
等待在這雪山路漫長 聽寒風呼嘯依舊
一眼望不到邊 風似刀割我的臉
等不到西海天際蔚藍 無言這蒼茫的高原

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不會讓我把你找不見
可你跟隨那南歸的候鳥飛得那麼遠
愛像風箏斷了線 拉不住你許下的諾言

我在苦苦等待雪山之巔溫暖的春天
等待高原冰雪融化之後歸來的孤雁
愛再難以續情緣 回不到我們的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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